厨力放出bot

今天是烛压切的结婚纪念日

【烛压切】双刃刀(番外二)(三)

#候诊时想起这篇就先更一段吧,看了眼存稿这篇本来想在520发的,天知道怎么拖到了今天orz,以及因为我太啰嗦其实这篇番外还没完……后续再更!


#前文见(一)  (二)



(三)



光忠的手臂如钢箍一般圈锢着长谷部,长谷部胸口发堵,却只是暗自调整呼吸,没有任何挣扎。以往每一次拥抱,他都觉得自己处于光忠温柔的庇护之下,而这一回沉重的压力终于让他体会到被依靠的实感。



“光忠,是我带给你的痛苦,那就由我亲手治愈它。”



“糟糕……这发言真是太帅气了。”



光忠抬起头,长谷部却还不想太早结束这个拥抱,他把光忠的脑袋按回肩上,接过这个拥抱的主导权:“本该更早的。”长谷部把脸埋进光忠的颈窝,攥紧他背后的衬衫闷声道,“我错过了那么多。”



长谷部直到今天才醒悟他们之间到底错过了多少,他扬言要治愈光忠,然而光忠这些年是怎么撑过来的,隐瞒的伤痛又有多少,实际上他一无所知。他的锋刃伤了光忠,而那时他却没勇气直面那道伤口,只是躲进虚构的牢笼以惩罚的名义自我保护。当光忠终于以一种惨烈的别离唤回他的注视后,他们又太急于修复旧伤,妄想用几个月的陪伴接起六年的断层,这根本不现实。



长谷部言语中悔恨掺着遗憾,落进光忠耳朵却像透着十足的委屈,他招架不住,忍不住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直起身扶住长谷部的肩膀,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长谷部吐出一口气,收回环在光忠腰上的手,他把从光忠裤兜里顺来的烟盒丢在茶几上:“那就先交代这个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谷部君是故意的吧……”光忠小声嘟囔,一边苦笑一边用手揉着额角。长谷部沉下声音,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严肃:“说实话,不允许怠慢。”



“是是。”光忠抚平长谷部皱起的眉,“其实远比你想象的早,事故后半年左右,从你躲着我不要命地加班工作开始。”


光忠拾起烟盒,抽出一支收到鼻下嗅了嗅,烟草的味道令他微微皱起眉,仿佛纸筒里卷的尽是旧日的残酷,“那时我刚调去现在的岗位,工作上有诸多不顺,亲戚朋友知晓了我的情况也一直劝我转行,见你不肯放过自己,我又完全无计可施……什么方法都试了,烟、酒、抗抑郁的药,鹤先生也向我推荐过心理医生,但我每天还是像踩在悬崖边上,不知道我和你谁会先崩溃。”



长谷部垂下眼睛,干笑了几声,“如果不那样投入工作,先崩溃的一定是我。我一停下来就总想,你能恨我说不定我还好过些,转眼又想你要真的恨我我该怎么办?”长谷部忽然紧张地看向光忠手里的烟盒,“你这几年就是靠它撑过来的?”


光忠摇摇头,干脆直接把烟丢进垃圾筒,又牵起长谷部的手:“烟我早就戒了,只是最近因为谦信的事……”厨房里焖着米饭的电饭锅响起了提示音,他推着长谷部走到沙发前,“剩下的留到饭桌上说吧,坐好等我,饭菜马上就好。”



长谷部刚被按到沙发上就立刻弹起来,边挽袖子边开口:“你还想再从手上划道口子?我来。”


两人走回厨房,光忠被长谷部喝令离开放砧板的案台,只好立在水池边擦白萝卜泥。长谷部握手术刀的姿势无可挑剔,换用大刀剔鱼却怎么拿捏都嫌别扭,他挺直脊背,神情专注,试着切入几次都像蜻蜓点水,光忠在他再一次尝试前抢下刀:“还是我来吧。”



“可你的手有伤。”长谷部还在坚持。



“长谷部君就当这是在满足我的表现欲。”光忠要过刀,迅疾地剔出鱼骨,刀尖在他手下像一条灵活的蛇,不多久鱼肉就码成薄厚均匀的片堆在盘中,他伸手去摸盐和胡椒的瓶子,冲长谷部笑笑,“本职工作我是追不上你了,至少这个领域我还是专家。”



“论讲话的艺术你也是专家。”长谷部无奈地打趣,光忠说到这份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反驳的空间了,他只好赋闲在旁,认真当一名观众,在某些时刻又恢复医生的本色,严厉地提醒他伤口不要沾水。



光忠越往后越沉默,把腌好的青花鱼丢进锅里时,他突然开口,“我曾经试图恨过你。”



“什么?”长谷部的身体随着锅里爆裂的油花抖了一下,光忠只是盯着锅里的鱼,并没有抬头:“我说我试图恨过你。”



“是吗。”长谷部平静地应答,手指却扣紧了水池边沿。即使知晓一切已经成为过去时,即使许多年前他甚至对此隐隐期待过,然而这句话从光忠嘴里亲口说出时,他还是像听见宣判死刑的犯人,手心浮起一片冷汗。



“失眠到最厉害的阶段时,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忍耐积压着负面情绪不是办法,如果有可供发泄的对象,也许我会好过点。”



“你……是该恨我。”



“我试图恨你,但我失败了。”光忠轻轻捏了捏长谷部的脸颊,“真是的,你到底有多低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啊。”长谷部抬起头,光忠正认真地盯着他:“我发现那根本不会让我得到解脱,如果我恨你一分,我就会十倍厌恶那个对你产生恨意的自己,如果否定了我对你的爱,那就像否定了我的一切。”


光忠收回目光,锅里升腾的油气使他的面孔朦胧而恍惚起来:“我们在这件事上都是受害者,所以最后我把目标转移到了那个肇事者身上。效果立竿见影,但你想象不到那段日子我变得有多可怕,人如果全心全意地去恨一个人,再温和的笑也会变成恶毒刻薄的诅咒。”



光忠脸上的表情降到了冰点:“我打听到了他被关押的监狱,准备亲自向他展示他的杰作。他把我们拖进深渊,如果能让他体验到折磨你的那种愧疚,并知晓自己永远得不到原谅和饶恕,那就是我成功的报复。”


长谷部楞在原地,还在努力消化他从未了解过的光忠的另一面。“是不是吓到你了?”光忠把煎好的鱼盛入盘中,挤上柠檬汁后递给长谷部,又转身忙活起另一道菜,踏实的香气里光忠的笑容依旧温暖而鲜活,刚才的冷酷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光忠仰头叹了口气,“我还记得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他乞求我的原谅,而我也按照计划表示拒绝,告诉他他是如何毁了我也毁了你。然而听到你的情况之后他却狂笑起来,拍着桌子大喊’他活该’,更难听的话也有,直到狱警把他带走,这次会面就此中断了。”


“他还在恨我啊。”长谷部唏嘘着垂下眼睛。


“虽然这么形容不算恰当,但那时我的确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失去了工作和爱情,未来一片惨淡,如果不靠恨意抵抗绝望就找不到生存的勇气。可转眼我就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放任恨意侵蚀自己,最后是不是就会沦为像他一样?仇恨是最廉价的毒【防pingbi】品,我不能上【防pingbi】瘾,我不能让自己变得像他一样可怜。”


光忠看向长谷部,眼睛灼灼发亮。长谷部觉得喉咙发干,光忠少了一只眼,余下的眼中便挤了双份的情绪,是水就能温柔得溺死人,是火便能将人燃烧殆尽:“如果不去恨,我就只有爱。长谷部君,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更努力地爱你,哪怕没有回应,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远不算真正的绝望。”


长谷部抿起嘴唇像在满足地笑,紧接着又在光忠肩上狠狠捶了一拳:“你这混蛋,都有这种觉悟了,为什么最后又要离开啊。”


光忠拉住长谷部未及撤回的手腕,手心覆上他的手背放在自己脸颊上:“也许你还不知道,你带给我的痛苦早就被你亲手治愈了……而我离开,是发觉我的爱并不能成为治愈你的良药,反倒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存在着。”光忠闭上眼睛,用脸颊蹭着长谷部的手心,“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刀剑和盾牌。可这次因为小豆和谦信的事,我终于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能成为同等的支持你的力量。”


长谷部“啧”了一声,突然双手拽起光忠的领子:“烛台切光忠,我不记得你的记性有这么差啊?是谁牺牲一只眼换回我还能继续拿手术刀的资格?是谁帮我教导俱利让他成为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实习医?又是谁把我从偏执的路上拽停?到底是谁低估了谁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啊?!”


光忠怔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长谷部君果然还是太帅气了。”


“闭嘴。”


两人对视一眼,长久地笑起来,笑容淡下去后光忠的神情再度变得凝重:“可谦信的病情我真的帮不上忙,如果……如果他挺不过这一关,我连怎么安慰小豆都不知道。”


“对鹤丸有点信心吧。”长谷部端起碗筷向餐厅走去,“谦信的手术定在下周的平安夜,主刀团队都是儿科经验丰富的专家,虽然不在手术团队里,但有空的话我会在旁观摩。”


“不对。”光忠追着一起出了厨房,“下周你不是要外出公派学习?院长的批示昨天才送到我办公室。”


“今天下午我已经找院长推掉了,以后还有机会。”


“长谷部君!别说得这么轻松,你知道这次机会有多难得。”


长谷部慢条斯理地把筷子摆上桌,认真地看向光忠:“光忠,我也是谦信的家属。”


光忠哽住了,长谷部说得平静,然而只有光忠能懂“家属”二字的分量。他曾经无数次幻想他们能以家人的身份相伴,而非仅仅是恋人,一字之差,所要承担的东西却有天壤之别。


长谷部边盛饭边挑起眉毛看他:“还是说你直到现在都把俱利当外人?”


“怎么会。”光忠苦笑,“论讲话的艺术,长谷部君也不输给我啊。”


“潜移默化。”长谷部仰起下巴,很是骄傲地收下了光忠的称赞。菜上齐了,两人坐下来准备共享这一顿普通却难得的晚餐。说完“我开动了”之后,长谷部却搁下筷子,郑重开口:“光忠,为我以往的一切错误,对不起。”


光忠也放下碗筷,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我们之前约好不再说的。”


长谷部摇摇头,“不对,我们要做的不是回避说对不起,而是不再回避说对不起。什么时候过去那些事也能作为饭桌上聊天的话题,我们才是真正走出来了不是吗?”


“看来没有成长的只有我自己啊。”光忠笑一笑,把最肥的一块鱼肉夹到长谷部碗里,“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长谷部扒进一口饭,混着鱼肉心满意足地咽下肚子,他舔舔嘴唇,“那就从小豆妻子的葬礼说起吧。”


TBC


一点后话:这章的感情发展是很早之前就想写的,所谓成长,是要接受并跨越苦痛,而非一味回避;另一点想写得是爱的力量远大于恨的力量,萧山老师也说过,爱本身就具有抵御恶意的能力。软肋是你,盔甲也是你,烛压切的模式很像一句我喜欢的歌词,“像伤口与药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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