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力放出bot

今天是烛压切的结婚纪念日

【烛压切】Damage(2)

#久违的更新,沉迷mmd也要兼顾搞cp,祝大家中秋节快乐w

#前篇见(1)  这章鹤姥爷上线。

 
2


长谷部半梦半醒间耳边一直挂着雨声,他睡得不安稳,等完全清醒,才发现雨已经停了,水声是从隔壁锅炉房简单改出的浴室里传来的,也不知烛台切洗了多久。他扯起床单围在腰上,赤脚下了床,踩到地上时险些站不稳。 
 
 
小桌上摆着一份蛋炒饭套餐,主食外还配有一碗蛋花粥。长谷部瞥一眼包装盒,愣了好一会,他没料想烛台切特意绕去两个街区之外的中餐馆为他买了饭——自从上个月又有一位外卖员在这条街上被抢了钱,就再没店家愿接这里的单了。 
 
 
烛台切像是永远吃不腻汉堡和沙拉,但长谷部不爱油腻浓郁的味道,从前他闷声不吭,在养父母家中吃饭时活像受刑,如今餐餐清汤寡水,在烛台切看来更像受刑。这方圆十里鲜少有日料店,倘若有,长谷部也怀疑他们并不会特意光顾:波士顿市区里的留学生仍需要靠一碗厚实的家乡味道填满思念的空虚,而他们的舌头早已习惯异乡轻浮的腥甜,这重量无处相认,无处落脚,只会在心脏上坠出一道火辣辣的口子。 
 
 

烛台切擦着头发走进来时,正看到长谷部在桌前愣神,水珠从他额前的发梢滴落,划过腹部一道愈合不久的伤疤。皮肤上生出恼人的刺痒,像极后一刻长谷部看向他的眼神。他知道长谷部在意什么,于是擦过长谷部的肩膀走到床前,伸手推开了墙上狭窄的小窗。


“老朋友约了我在那家中餐馆见面,顺路捎来的。”


长谷部从污浊的空气里寻到一缕清风,眼角安心地垂落下来,烛台切转过身看他无意识放松的模样,突然起了捉弄心:“但如果这是我故意找的说辞呢?”


长谷部回身递给他凌厉的一瞥:“那多谢好意,我也会随时帮你留意合适的公墓作为长眠之地。”


“长谷部君啊……”烛台切苦笑,“我的温柔就这么令人忌惮吗?”


长谷部回答得斩钉截铁:“你不适合。”过了一会又补上半句,“我们都不适合。”


空气凝滞了几秒,烛台切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最终沉默附和了长谷部的说辞。长谷部不再看他,故作轻盈地走向隔壁,却还是在拐角处踉跄一步。烛台切眯起眼,视线一一数过他精瘦腰背上旖旎的红印,至少外人看来那足够描绘出一夜温存情动,落在他眼里则尽是挣扎。昨晚事后他们瘫倒在床上,活像两个溺水之人爬上岸苟延残喘,他睡得比长谷部还晚些,眼前变模糊时已经能听到雨声,他再次跌回海底,久远前事故里的火光被海面扭曲成破碎的鬼影,从远方沉沉迫近,他用力握紧长谷部湿漉漉的手,指间传来的柔软而坚韧的触感,是天穹伸下的一根蛛丝,直到长谷部鼻间泄出呻吟,他才忽地放开,猛然记起长谷部也不在岸上。


疼痛没敌过疲倦,长谷部到底没有醒,烛台切笑一笑,开始钦佩长谷部的觉悟:把自己折磨到半昏迷的状态不失为一种安宁入睡的好方法。他们第一次做爱是在长谷部被梦魇惊醒后,长谷部突然把冰凉的身体贴过来,只有一双薄紫色的眼睛沸腾成岩浆,他的索求狂乱而粗暴,像要以此压抑体内更混乱无序的某种情绪。第一次烛台切便随他闹腾,待长谷部终于精疲力尽,如愿以偿地沉沉睡去后,他手支着额头审视长谷部还透着青涩的身体,才后知后觉,他原来不过是刚成年的年纪。


困扰长谷部的梦魇中也有火,这是烛台切所不知晓的。



-


长谷部熄了火,落下车窗,坐在车里沉默地点起一支烟。他眯起眼看向不远处埋在荒草里的废弃仓库,夜色浓重,从格子窗里透出的亮光便格外扎眼,整个库房像倒扣在火堆上,四周停着各式车辆,隐隐透出不安的喧嚣。


长谷部又确认一遍烛台切出门前留下的地址。烛台切今晚在马布尔黑德镇有场比赛,没法赴这场旧友之约,便托他前来。烛台切请他转交一封信,关于对方的身份来历没透露太多,长谷部应得爽快,接过之后却突然陷入一种莫名的踌躇。他们走在死生的交界线上,能互相拉一把,但用过了劲,就会成为拖累。出于某种警戒心理,迄今为止他们各自都小心翼翼地维持原有的习惯,不去探听、改变对方,也不轻易暴露自己,这算是留一条后路,避免互相取暖演变为一场引火烧身的恶性事故。


“旧友”相关已经属于相当私人的范畴了,长谷部不知道这是烛台切的疏忽还是刻意为之,即将越过某条红线总归令人不安,而这种“不安”本身细细想来是更令人不安的存在——他何时又被这种优柔寡断的感情绊住手脚了?


这两年纠缠他的梦魇已是足够深刻的教训了。


长谷部猛吸一口烟,烟灰冷不丁地落在手上,他才发觉自己的手在抖,他盯着烟草中的忽明忽暗的火星,觉得连身下的钢铁盒子也开始发烫。梦中的景象在白日也足够鲜明:那辆车在离终点不远处发生撞击,男人被卡在变了形的驾驶座上,上半身痛苦而诡异地扭曲着,凄厉的尖叫像索命的恶鬼。他遇到了最坏的情况,高速下猛烈的撞击引燃了油箱,紧接着引发爆炸,整个车体瞬间被烈焰吞没,他没能在那之前逃出来。


长谷部努力回忆那个男人的面容,可无论如何眼前都只有一张扭曲而绝望的脸,死神的阴翳从无神的眼中蔓延开来,所及之处最终化为漆黑的焦炭。


他从那个男人那里学来了大半有关赛车和改装的理论,对方不是亡命之徒,只是对改装汽车抱有浓厚的兴趣,因而时常也来地下赛车试试拳脚,这是他们结识的契机。男人对长谷部不留余地的拼命作风很是不满,唠叨起来总让长谷部想起他温和又宽厚的养父。他总是用并不标准的发音认真称呼他“长谷部”,时常给他带来妻子新烤的饼干和蛋糕,后来甚至还邀请他去家中做客。长谷部自然拒绝了邀请,那时他本能地规避过于热切的交流和联系,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烈焰的余温波及,此后夜夜眼前都有火光。


车门突然被敲响,长谷部掐灭烟,看到一颗白得发亮的毛茸茸的脑袋,那人按下墨镜露出一双狡黠的金瞳:“光坊的情人?”


是熟悉的日语,内容却令人相当不快,长谷部脸一沉,就要升起车窗踩油门离开,鹤丸见气氛不对立刻伸手拦他,“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另外,我这边稍微有点麻烦,咱们换个清静地方说话?”


长谷部看向窗外,果然仓库门口闪出几个身材魁梧的人,向这边气势汹汹的冲来。长谷部示意鹤丸去副驾驶,同时手下脚下利落地完成了所有起步程序,鹤丸刚钻进车,就被巨大的惯性压在车背上动弹不得,连开口也费劲。鹤丸瞥一眼速度表,从起步加速到100km/h大概只用了2秒的时间,饶是自己见过大场面也忍不住真情实感称赞一句:“不愧……是……专业的。“长谷部依旧神色如常,还有功夫腾出手把烛台切交给他的东西丢给鹤丸:”你从哪里下车?“


鹤丸艰难地扣上安全带抗议:“喂喂,我才刚上车。”


“放心,就算现在把你从这扔下去,他们也追不上你了。”


鹤丸拿起信封在耳旁扇风,饶有兴趣的盯着长谷部冷淡的眼睛:“真不敢想象是你救了光坊。”


“我只是把他捡回去,活下来是靠他自己。”


“是啊,他一直都是靠自己撑过来的。”鹤丸把信封收进西装口袋,递过一张名片:“鹤丸国永,是光坊的亲友,在这边做点偷渡走私的小生意,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我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


“正常,这两年我一直在西海岸跑。上个月才来这边。没想到两年不见,他竟然爱上这么一位美——”


长谷部的一脚急刹车让鹤丸成功咽回最后轻佻的词语,鹤丸差点把脸贴上面前的车窗,他揉着快被甩断的脖子回以一个悻悻的眼神:“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爱惜你的车吧。”


“他不可能对我产生那种想法,你可以停止这种无聊的联想了。”


“我知道,所以玩笑只是玩笑。否则就不是只丢一只眼睛的问题了。“鹤丸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随后便安静下来,眼中流光涌动:“我就开门见山了。光坊的第一场比赛是我介绍的,那时候他还没彻底摆脱那份可亲却致命的温柔,在对手奄奄一息时收手了,结果反被偷袭,代价就是那只右眼。”


长谷部皱起眉,等待鹤丸后面的话语。烛台切从没提过赛场上太多的细节,但那里的残酷程度从他每次带回的一身伤里也可见一斑。鹤丸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起来:“我无权干涉你们的生活方式,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和他选择的路,不拿出极限就只有死。”


长谷部自然懂得鹤丸话里的意思。每次车速攀升至极致的那一刻,具象的声音与色彩被粉碎消解,他于现实中脱离而出,一切躁动与纷扰都被甩在车后,一切恐惧与不安都追他不上。死亡就坐在他的副驾驶上,而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胜利的宣言。那一刻他的心中毫无杂念,只剩全然的“自我”——这是他不得不达到的极限。


长谷部闭上眼,突然遗憾自己也差一句提醒,他之前一直忘了告诉那个在烈火中丧生的男人,一个心中牵挂着爱人家庭、对“生”怀着浓厚眷恋的人不该踏上这个赛道。


烛台切也不可能没意识到,在这个与正常世界隔绝的荒芜地界,爱与死同义。


TBC

评论(16)
热度(45)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厨力放出bot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