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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烛压切的结婚纪念日

【烛压切/叔侄亲情/烛贞亲情】无言花(四)

#剧情毫无进展的一章,但是是感情变化必须的铺垫……我发誓最初这是一个短篇的构想,天知道为什么会拉的这么长,我再也不立“下章完结”的flag了,随缘了,先这么更着吧!

#强烈推荐av12442793,是刀音3《风车》和《瑠璃色之空》的钢琴版,码字的时候一直单曲循环,非常带感了!


(四)


长谷部是被人摇醒的,元凶却是他手边还在锲而不舍嗡嗡振动的手机。

 

他揉着额角努力眨了眨眼,勉强挣脱混沌的枷锁,向身旁的女士尴尬而有礼的小声道了谢。只要没发出什么令人不悦的鼾声,在电影院睡着并不算一件糗事,何况,荧幕上播放的动画对成年人来说多少有些浅薄单调,再加上长谷部前一夜在家里加班加点才换来今天傍晚后这一段宝贵的空闲时光,这场意识的离家出走也就不值得苛责了。

 

但长谷部依旧感到心虚,不是对那位善意提醒他的女士,而是坐在他另一边的侄子。在小贞晚上还会在他们家里做客的日子里,他偶然得知了大俱利对这部新上映动画的兴趣,他留了心,也赶在电影下映的最后期限前腾出了时间,现在也只希望大俱利没有发现他计划外的走神。

 

心虚的原因不止于此——无论是参加厨艺班还是带他出来游玩,送他离开前这补偿一般的举动,表面看是为了大俱利,长谷部却觉得那更多是为了弥平折磨自己的矛盾与歉疚。到头来事与愿违,他变成了和那个男人一样的人,学得了他残酷的爱人方式,却没能学来他相应的果断和决绝。

 

他匆匆瞥了眼手机屏,上面堆积了不少未接来电的提示消息,紧接着他的眼睛滑向大俱利的方向,小杯橙汁还好好的摆在扶手前端,爆米花桶则安稳的站在长谷部脚边的地面上,人却不见了踪影。

 

长谷部猛地站起身,身后立刻响起一片骚动,他一边向身后鞠躬致歉一边艰难挤过观众双腿与前一排座椅间的狭窄空当,握紧手机向放映厅出口跑去。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大俱利之前向他保证过不会再擅自出走,而放映厅是较为封闭的公共空间,更不会有什么明目张胆的针对儿童的犯罪行为,也许坐在原位等大俱利回来是最稳妥的方法,如此还可以避免两人错过的风险,但眼里失去那孩子身影的一刻,他像被一个急急打来的浪头淹没,窒息一般的心悸蔓延开来。他在出口来回踱步,手机偏偏还在不知疲倦的吵闹着,震动的频率倒与长谷部焦躁不安的思绪合上了拍,长谷部索性把自己反应过激的原因全数推给了电话那头不耐烦的催促,接通电话的声音罕见带上了外露的怒气。

 

“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对面的人像是敏锐察觉到他不友善的锋芒,短暂的沉默后传来略显犹豫的声音,“抱歉,果然还是打扰到长谷部君了。”

 

长谷部把手插进头发里,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放缓语气,“对不起,现在我可能没法与你好好沟通——”

 

光忠更强硬的一声“抱歉”忽得截断他的话,长谷部皱起眉,比起被冒犯的愤怒更多的是惊讶,他印象里的光忠会耐心听完他的回复,客气诚恳地为自己的突兀再次表示歉意后主动挂断电话,说不定还会在下次见面时送上小礼物作为补偿。那个男人总会自顾自塞来一堆善意的关怀,实际上却非常透彻界限所在——他知晓到什么程度为止关怀会变成自尊的负重,也从不会拿温柔当做绑架对方必须交出相应诚意的工具。

 

正因此与他相处,长谷部时常有一种放松感,何况同作为一个单身的监护人,即便教育理念有分歧,但最为本质的心情,长谷部觉得没有人比光忠更理解他了,他感激日本号为他处处留心大俱利收养家庭的事情,却觉得有些更为细腻的感受无法传达给他知晓。那是一种神奇的共鸣,默契的产生甚至不来源于同一个对象,长谷部此刻听着电话那头与自己相似的浓烈不安,忽然被一种强烈的同情心牵绊住了,他叹了口气,向前走去,眼睛在大厅人群里四处扫视,手指最终没有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键。

 

“是小贞出事了吗?”

 

长谷部听见光忠的叹气声与自己如出一辙,“虽然不想给长谷部君造成困扰,但现在看来我一人无法解决呢,”电话那头传来苦笑,随后声音变得认真起来,“还请长谷部君和小俱利今晚帮我照顾小贞。”

 

“照顾?我和俱利现在都不在家,可能一段时间内还回不——”

 

长谷部的后半句话没能向光忠好好传达完整,便放下手机向洗手间冲去,他看见大俱利一个人从洗手间里走出,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像一叶起起伏伏随时可能被大浪盖过的小船。

 

“俱利!”长谷部跑过去扶住他的肩膀蹲下身来,眼尖地捕捉到大俱利嘴角一丝没有擦干的血迹。他用拇指轻柔地抹去,紧张地问他,“怎么回事?”

 

大俱利低下头没有说话,长谷部瞥到他背后攥紧的拳头抖了一抖,他的脑海不受控制地预想了几种可怕的情景,他冷下脸,严肃地向大俱利伸出手,“交出来。”

 

大俱利悄悄抬眼打量长谷部,又眼神闪烁着躲开了他逼问的目光,他忽然抿紧了唇,像正忍受什么痛苦一般皱起眉,长谷部心里一紧,飞快拉过他的手腕扳开手指,却见他的掌心躺着两颗带着血丝的牙齿。

 

长谷部愣住了,他的心虚一瞬转为了更加深沉的愧疚。

                                                                              

他厌恶自己似乎毫无自觉他的侄子正处于换牙期,更是忽视未完全爆开的玉米粒对于那样脆弱的牙齿来说是多么坚硬的东西,现在他更为自己那一瞬对大俱利的不信任感到自责,几种情绪混杂着汹涌而来,他甚至不敢直视大俱利的眼睛。

 

“疼吗?”他想伸手摸摸大俱利的脸颊,那孩子向后缩了缩脖子,于是长谷部的手指在触碰上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大俱利摇了摇头,但脸上的表情显然与他的举动背道而驰。

 

“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睡着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大俱利说这话时正认真地盯着长谷部,仿佛意识到这样可以增加他含糊不清的话语的可信度。长谷部在他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恍惚的面孔,他隐隐觉得自己令人发笑,他想起最初想要将他送走的动机,相比此刻那些会在监护人怀里哭闹着寻求安慰的小孩子来说,他实在无法将“过度依赖”这个标签贴给大俱利了。

 

长谷部突然发现,他之前将大俱利与自己类比并不成立。他事事不肯麻烦那个男人,却也没有勇气对他说出“我一个人也可以”这种话。那仿佛是一个魔咒,随后开启的也许就是循序渐进的漠视,直至迎来被抛弃的终局,刚脱离魔窟的他不能冒一点点风险,于是无言的等待尽是期待,看似沉默的独立也变成依赖。

 

在送大俱利离开的事情上他隐约觉得自己犯了错,仔细梳理来却又不知从何修正,因为有两点结论他始终无法推翻:他的确不能为大俱利带来更舒适的生活;而双亲健全的家庭会让大俱利成长为更好的人。

 

这两点便足够了,他在心里默默重复着,恍若自我欺骗的催眠。

 

他站起身,揉了揉大俱利的头发,又想起刚才被自己匆忙挂断的电话,回拨过去,只听到一串机械重复的电子信号,末尾才悠悠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

 

长谷部看了眼手表,距离电影散场还有5分钟,现在回去恐怕也只能赶上片尾字幕了,大俱利看起来不太难过,反倒显得长谷部像个错过结局后心情低落的孩子,拉着大俱利的手走向电梯的时候,大俱利若有所思的问他,“回家了吗?”

 

“是,电影已经结束了,你的牙齿需要好好护理一下,而且小贞也许正在等我们回去。”

 

“贞?”听到小贞的名字,大俱利的脚步似乎变得轻快起来,但随后他又补充道,“我是说那只猫,最后它回家了吗?”

 

长谷部这才意识到大俱利是在询问电影里的主人公。


那是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一只猫告别了现今的主人踏上寻找梦中所见故乡的旅途,期间遇到不少困难,也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伙伴,一路高歌友情与希望,是儿童动画最经典的套路,长谷部觉得大俱利对这样的题材并非真的感兴趣,最初吸引他的原因,或许只是因为海报上的主人公有着与学校后院那只猫相似的黑色斑纹,关于那只猫的无聊细节,还是光忠告诉他的。

 

长谷部不知如何回答大俱利,电影后半段他昏沉入睡,并不清楚故事进展,可大俱利似乎十分在意这个答案,长谷部被前一刻的情绪推攘着,思考许久后给出了回答,“啊,它找到家了。”

 

他低头看向大俱利,却发现他并不如自己所想满意这个答案,长谷部听见他的低语,“他之前看起来那么幸福……远离主人丢下朋友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真的更开心吗?”

 

长谷部又哽住了,他看见大俱利的金瞳里流露出失望与不解,这一次他努力许久,也没有把“可那里是故乡啊”的回答说出口。

 


回家的路上,长谷部又拨打了几次光忠的手机,毫无意外的都没人接听,他有些担心,犹豫一会后也还是决定先带大俱利去一趟牙科诊所。他站在一旁看牙医为躺在手术椅上的大俱利消毒,“可能会有些疼,忍耐一下,”牙医柔声提醒大俱利,乳牙脱落的并不完整,还要把残存的部分挑出来,在随后有些狰狞的机械运作声里,大俱利果然一声不吭,他闭上眼,只把攥着衣角的手握到指节发白。


“我在这。”长谷部走上前解开他的拳握进自己手中,大俱利这才颤抖起肩膀,看向长谷部的眼里一瞬露出快要哭出来的神情,随后又闭上眼,他的睫毛轻颤,握着长谷部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长谷部怔怔看向自己的手,大俱利短暂的示弱像一闪而过的错觉,他却真切觉得有细小的电流正从他们相连的掌心传递过来,针扎一般的刺痛。他挺直脊背,好不容易等到结束,长谷部发觉时间仅仅过去十分钟,他却像站了一个小时,连腿都有些酸了。


他把大俱利抱下手术椅,医生赠送给大俱利一枚印着猫咪图案的儿童口罩作为对他出色忍耐力的奖励,大俱利乖乖道了谢,接过之后却将他偷偷塞进了长谷部的口袋里,长谷部笑了笑,猜想大俱利是嫌它可爱过了头,他们又顺路在超市买了新的儿童牙刷牙膏,这才踩着月光一同向家走去。

 

上了公寓的楼梯,声控灯光应声亮起,长谷部侧过头,看到楼层电箱所在空间旁突然有人影闪了一下,那块区域恰好是走廊的视线死角,在楼梯上却可以看到,他下意识把大俱利往身后拉了拉,大俱利却突然挣开他的手,向自家门前跑去。

 

“贞。”顺着大俱利的声音,长谷部看到小贞正抱膝靠墙坐在自家门前的地面上,他把头埋进手臂里,直到大俱利跑到他跟前,才缓缓抬起,然后飞快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小伽罗!”

 

大俱利这次没再躲开小贞扑过来的怀抱,长谷部也抬脚向家门口走去,声控灯灭了下来,楼梯口又陷入黑暗,长谷部听见刚才人影的位置传来一道微弱却熟悉的声音,“长谷部君,一会可以出来一下吗?”

 

“光忠?”一道嘘声让长谷部压低了后面话语的声音,“为什么躲在这里?”

 

“说来话长,“光忠叹了口气,”但希望你不要告诉小贞我在这里。”

 

长谷部猜想两人之间或许闹了什么矛盾,但他想先向光忠好好道个歉,日本号最近外出公干没法代他先照顾小贞,即使自己另有苦衷,但实际情况是他确实把小贞和光忠晾在这里不短时间了,大约光忠怕小贞一人在这等待出什么意外,才又随后跟来照看。

 

“叔叔!”大俱利在前面喊着他。

 

 “请等我一下。”长谷部只好咽回临到嘴边的抱歉,他丢下这句话,加快脚步走到门前。掏出钥匙低头开门的时候,他余光瞥见小贞正紧紧盯着自己,他看过去,小贞却忽的移开目光,随后意识到这太过刻意,又双手背在脑后笑着看回他,“我还以为长谷部先生送小伽罗离开了。”

 

小贞笑着说出这句话,眼睛里却没半点笑意。

 

“暂时还不会,进来吧,让你久等了。”

 

小贞默默松了一口气,绕到后面推着大俱利的肩膀走进门,同往常一样拖起调皮的长音,“那打扰了——”之后又试探着问道,“长谷部先生,我想今晚在这里借宿,可以吗?”


“光忠同意的话,我也没意见。”长谷部最后进了屋,故意将门留了一道缝。


“他知道。”

 

小贞轻车熟路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大俱利则跑进洗手间把新购置的牙刷牙膏摆上洗漱台,长谷部从冰箱里取出一盒牛奶,倒在杯子里放进微波炉,随后取出又分成两杯端给了客厅里并肩坐在一起看着电视机的两个小家伙。

 

他蹲下身,“我有事出去一下,待在家里锁好门,可以做到吗?”

 

大俱利重重点着头,还在小口抿着杯里的牛奶,小贞则望着杯里的牛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些休息,明早还要上课。”


长谷部用钥匙反锁上门,一转身,果然看到光忠正靠在门边的墙上,他笑着向自己打了个招呼,另一只手里还提着小贞的书包。


“走吧,书包你可能要再提一段时间了。”长谷部压低声音。


“虽然感谢长谷部君的招待,”光忠跟在长谷部身后下了楼,长谷部听见他半是无奈半是叹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是牛奶里不加蜂蜜,那孩子可是会睡不安稳的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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